就看看。” 她终于说话了。 “没什么看的,我在备课,下午——要上的。” 她没有答话。 双手搭在桌子上,细长的指尖悄无声息地敲击着桌面。 桌面上垫着报纸。 她应该不在看报纸。 他的眼睛的余光发现了蓝格子的手通子,扎在手腕和肘关节间,显得干净利落。 他在教参上划了几划,划过之后,又不知道为什么要划这几划,“难道是要划给她看吗?”他又后悔了。 “你——吃饭了吗?” 他最受不了无言的沉默。这是气氛的尴尬,也是自己的无能和木讷。 她不答话。 半天才问道: “荔枝吃完了?她们家的,好吃吧?” 他脸一红,他知道她说的她是谁。但他不知道她是否知道他与她之间的故事,应该是不知道的,最多是猜,小孩子家,哪管这种事,就连大人,也没有多少人知道的。但她知道他与她曾经是同事。 “好,当然好。”他要装作镇静,语气却有些苦楚,“虽比不上岭南的荔枝,却别有一番新鲜的滋味,应是刚刚脱离枝条,还有枝叶的味道。” “想不想吃了?”她忽然看见窗台上的金字塔式的木乃伊,显然有些惊讶。 “不要了。谢谢你。你们辛苦了。” “妈妈说,说谢谢,是对外人说的。”她拿捏起荔枝肉的木乃伊,把玩似地说道。 “但我——只能这样表达。” “我知道,说是你写作文很厉害,口才嘛,比数学老师还差,说话脸红,不过,在我们学生眼中,是——很——可——爱!” “呵呵,改不了的。这叫有廉耻,自己知识浅薄,能力微弱,对不住你们的好。” “是啊,所以我们想不通,她——为什么就——肚子大了?”话未说完,力莉已经把木乃伊捏得粉碎,指掌之间“咔嚓咔嚓”地掉粉。 “你——在说什么?说话怪怪的。” “你懂的!” “我不懂。” “你心里懂。” “我哪里都不懂。” “你嘴硬。” “我——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语气急切,恨自己虽然教授着“口语与表达”,却交流得不清不楚。 “你不敢懂!” “啊,懂还有敢不敢?”他塌下了身子,惊奇地仰视着力莉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