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看不出了,除了我和你——唉呀,也都不算,只是喜欢说话而已,说话,说话也有错吗?老师?” “我并没有批评你呀,力莉同学,是你自己胡说,乱扯上我,我……我也没有怪你!”他低下头,觉得自己肯定是做错了什么,不然,怎么会扯上这种不该有的话题? “哦,对了,是小军,小军,呵呵。”她急忙将茶缸递给他,“来喝点水,小军,等下你还要给我讲《红楼梦》呢。” “你真叫我——‘小军’?”他的脸都扭成丝瓜了,老丝瓜。 “我本来也想的,但一叫出来,连我自己都别扭了,这是大不敬,我感觉到一种什么感觉呢?酸酸的?麻麻的?肉麻的?总之,全身都好像借位了似的,五脏六腑也发生了偏移。不行,老师,我这辈子可能,只能叫你老师了!” 他突然跑出阳台,蹲在地上,干呕了几下。 他赶紧跑过去,举起手掌,想拍她几下背,又想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举在空中的手又缩了回来。 “要不,喝点水?” 他也蹲下来,看着她。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那是什么意思呢?不理我的意思?这不太礼貌嘛!我也没怎么得罪她吧?算了,还是端给她吧。 水的滋润明显起了效果。她的兴致高了起来,看着地下潮湿的一滩滩,笑道: “你们就是像现在这样蹲在地下洗澡吧,嘻嘻,躲躲藏藏,以为我们不知道呢!不会冷吗?上面水库面上的风吹过来,不脱衣服,我都能感觉到一阵寒冷。” “冷是冷啊,特别是冬天,寒风都倒灌进来,形成风的漩涡,直接卷走热水和身子的热量,所以,我们冬天很少洗澡的,要下很大的决心,身上粘乎乎的难受才会胡乱浇两下。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会躲在阳台里洗澡的?” “嗨,这都是公开的秘密了。我们寝室的女生一听到屋后哗啦啦水响,就知道你们又在上面洗澡了。女老师聪明,会拉上一块布,你们就这样光着身子,不害羞呢。” “那不同,她们是在二楼,围墙外人多呢,又是女的。我们在三楼,又是男的,怕什么,而且蹲下来,没人看得到的,自由些。不然,要去操场对面的浴室跟男生抢位置,多麻烦。” “是啊,这洗澡寮也太少了,我们几十个女生,才两个位置,有时排队都要个把小时,排队打的水都要冷掉了,麻烦死了。不像他们男生,天热时直接去河里洗澡,洗衣服,快乐得很。” “条件只有这样子,这就像我读师范时那样,什么都要排队,打水,洗澡,洗衣服,经常被大个子体育生欺负。嘿嘿,有这么一个阳台,也算很幸福的事儿呢。” “是啊,我就讨厌去那边洗澡,棚子矮矮的,伸个手都要把屋瓦捅开一个洞,外面就是稻田,蜻蜓蝴蝶蚱蜢飞虫经常横冲直撞进来,趴在肉上,怪吓人的,还有些种田的大爷,故意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在外面咳嗽,说些不干不净的话,锄头把子的影子映到瓦面上,摇摇晃晃,怪吓人的。你不知道,石灰墙面上还乱涂乱画,用毛笔写了八个大字,大家在寝室里讨论,都认为是流氓写的。想到有流氓溜进我们的洗澡寮,我们都不寒而栗。也没有人管。” “啊呀,都是因为老师没有发现,怎么管呢?老师都懒,也嫌那边脏,都不去那边,哪知道你们这些苦。不过,知道了也没办法,人家的田地,学校怎么好干涉,这些粗鲁汉子,唉,没他们办法。只要不是太出格,怎么好报官呢?只是那些字,是写得乱七八糟吗?” “也不是啦,正楷是很正楷,小学二年级的同学都认识,只是,她们说,这是脏话,丢死人的脏话,不好说的。” “那肯定是骂人的话了,调皮的同学喜欢涂鸦,也是常有的事,我小学上学的时候,就常有同学捡到老师的粉笔头子,或者用溜长的鹅卵石、粉石在青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