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被铁箭牵绊,仓促间哪里能够摆脱?天空中巨大的斧刃已经迎头斩下,自己又被这个世界所孤立,无论从哪方面看,木先生都已经陷入了绝境。
但是木先生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他竟然松开了长枪,背后的金翅扇动,人已经腾空而起,向着巨大的斧刃迎了过去。
人们常说有舍才有得,这话儿说得没错,白袍汉子见到木先生竟然舍弃了长枪,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并不是每一个修者都能够凝聚出灵兵,进了神府境,更不是什么人都会拥有属于自己的神兵,这少年的灵兵瞧着颇为不凡,只要寻到合适的材料,找到合适的神匠,少年便会拥有一件了不得的神兵,到时候不要说自己兄弟,就算是侯爷到了,少年也有七八分把握逃脱。但现在这样重要的灵兵就被他这样舍弃了,不用问,少年的心里还有比这灵兵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守护。
方才一战,白袍汉子对木先生的本事很是有些佩服,即便在魔山上也没见到有几个魔族的后辈能在这个年纪就有这样的本事。但现在,白袍汉子已经有些佩服起木先生这个人了,每个人心中都有牵绊,都有不舍,也有人天天将守护这个词挂在嘴边,但是真要让他舍弃些什么,哪怕只是些金银珠玉,也有很多人做不到,何况是这样珍贵的灵兵?白袍汉子不知道为什么,拉着长弓的双手松了松,那支铁箭上的青光忽然黯淡了些。黑甲大汉瞥了眼同伴,微不可查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仍旧全神贯注地挥舞自己的大斧。
木先生身处空中,自然没法子施展步法,但是不是还有翅膀吗?天空中一道金光左冲右突,上下翻腾,要是从下面往上看,每个人都会被金光的灵动而惊叹。但是木先生心里连一点喜悦和轻松都没有,那柄斧子遮天蔽日,好像整个世界都已经化作了把柄大斧,无论自己如何闪避,只要不将这柄斧子摧毁,自己都将注定和它相遇。
木先生凌空打起了拳,就像十年前那个早晨在霍家村村东头的练武场上一样。木先生每一拳都打的非常用心,非常专注,似乎长风叔仍旧站在一旁威严的观望。
木先生的拳头没有拳甲,但是天空中落下的大斧却闪动着寒光,“劝春光”是荒牛拳的第一式,现在不是春天,但是时光却是一样的。木先生每次打起劝春光,心中便莫名的宁静、舒畅,这次也不例外。他盯着寒光闪闪的大斧,身子不停的颤动,过往的每一丝感悟都在这一刻涌上心头。
一拳又一拳击在空中,自从有了青螭血莲枪,木先生虽然每天也打拳,但是心思却不在拳上,后来悟出了属于自己的世界,从小练到大的荒牛拳彻底变成了强身健体的运动,木先生几乎没想过有一天还会凭借这套拳法对敌。
“提腰、收臀、敛肩、含胸,”木先生耳畔又响起长风叔的声音,“头要正、身要直,心要明,拳要劲。”
听到长风叔的声音,木先生莫名觉得心安,瞧着天空中落下的大斧,心中平和了许多,脑海中一道道灵光闪过,原来拳还可以这么打,原来以前自己这样练是错的,木先生手中的拳势不停的变幻。
一抹清风拂过,虚空中忽然开了一朵小花,那朵小花忽忽悠悠升起,下方徐徐浮现起一枝嫩绿的枝条,枝条在微风中轻摆,一颗小小的树苗探出头来,似乎还不适应新的世界,有些慌张的左右摇摆,在暖风中挣扎着抽出几枝新的嫩枝。绿叶越来越多,又开出新的花儿来,五颜六色的好不热闹。
黑甲汉子沉重的斧势忽然顿了顿,他瞧着木先生挺顺眼,也知道到了眼前这步田地,少年不过是做最后的挣扎罢了。虽说有侯爷的命令,但是黑甲汉子并不打算要了木先生的性命。只是眼前的景象令他吃惊,怎么瞧着样子,少年好像还有法子对付自己?汉子也有些好奇,他想看看少年接下来还会怎么办。
小小的树苗越长越高,转眼已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