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南星依旧艰难而坚韧的回答:“雾海核心……原始死渊的牵引……”
“哈哈哈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雾皇笑的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狂肆和讽刺:“原来,这就是你们的认知,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净土和深渊骑士!”
笑声忽止,他的声音骤然沉重,如魔音般直轰所有人灵魂深处:“遥古的深渊,是永恒的死之世界,唯有本皇和渊兽,成为这死之世界的死之子民。”
‘数百万前,却有越来越多的生灵降落此世,本皇不忍他们在绝望中挣扎、灭亡,留下一次又一次的惨叫与绝望,于是倾尽深渊之力,将此世所有的渊尘向中心牵引,直至汇成此片雾海,为坠落此世的生灵留下一片渊尘稀薄,足以创造无尽生机的希望空间。”
“此后,本皇深渊之力大耗,陷入长久的沉眠,直至一年多以前方才醒来。而那片本皇所创造的希望空间,已成为此世的生地与净土!”
雾皇所言的“真相”,让所有人如闻违世天书。
“一派……胡言!”尉迟南星切齿怒斥:“你竟然……强污……渊皇的创世神绩……”
他声音刚落,苍穹陡暗。
无尽的渊尘翻滚而至,一下子吞没了尉迟南星所在的空间,又在短短数息之内直蔓百里,将远观的玄者也尽数覆没其中。
雾皇的声音在这片凭空覆下的雾海中响起:“现在,回答本皇,你口中的渊皇可能如此控驭渊尘?控驭雾海?”
尉迟南星嘴巴大张,怔然看着翻滚的雾海,无法言语。
“若他不能,他是凭何在这深渊之世开辟生地!”
“而本皇能,你又凭何质疑本皇才是凝聚雾海,开辟生地之人!”
断裂的脖颈一次次的想要支起头颅,尉迟南星嘴唇翕动,颤抖,他的意志与信仰让他本能的想要怒斥所有对渊皇不敬之言。但,明明有力气吼出声音的他,此刻竟忽然找不到驳斥的言语。
渊皇无法控驭渊尘,所有人都无法控驭渊尘。当世之人对渊尘所能做到的极致干涉便是驱散与隔绝。
至少在今日之前,这是个此世亘古不变,不容质疑的认知。
但,他眼睁睁的看着雾皇驱动渊尘,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瞬之间覆下庞大的雾海。
不是来自他人的传闻,而是他亲眼所见,亲身所感,连质疑的侥幸都没有。
“再回答本皇一个问题。”
雾皇的声音近在耳际,对信念摇曳的尉迟南星而言,此刻的雾皇之言竟让他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恐惧……对坚守的信念被动摇的恐惧:
“雾海的渊兽为何只会游荡于雾海,而极少离开雾海,去祸乱你们所居的生地与净土?”
尉迟南星开口,这次,他的声音透着明显的虚浮:“因为,渊兽本能的趋近渊尘。”
“是吗?呵!”
依旧是冰冷的嘲讽,但嘲讽之音落下的那一刻,所有本就内心极恐的玄者全部双瞳暴凸,灵魂惊悸到几近撕裂。
渊雾的上空,现出大片的黑影与幽光,从数千个,到数万个,再到整整数十万个……
那竟是渊兽的兽影与渊瞳,整整齐齐,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却无一嘶吼,无一扑咬,就那么整齐划一的从渊雾中缓步踏出,仿佛在死寂的藐视着远方那瑟瑟颤抖的生灵。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温顺的渊兽,但这一幕,却又比他们在渊雾中所遭遇的最大险境还要恐怖千倍万倍。
尉迟南星的眼瞳彻底停止了颤动,那密密麻麻,却又整整齐齐的渊兽之影映入他的眼中,仿佛将他的瞳眸,连同所有的认知都扎刺的千疮百孔。
无论多么的荒谬不堪,无论多么的不可思议,他们所有人都无法不清楚的意识到一个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