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
“看来你是真的放下了啊。”
后来范无救把醉到不省人事的将离扛回去时,卧房内的矮桌上,一壶浓茶正冒着热气。
茶香浓郁,范无救掰开她的嘴,往里头连灌了三杯。
三杯后,将离微微清醒过来,咳了两声:“你就,不能,温柔点,咳…”
“又呛不死。”
她趴倒在床上,一脸疲惫的揉着额头:“你不能因为我不会死就老是这么糟践我啊…”
范无救顺从的一笑,然后拎着她一只胳膊从床上拽下来一路提到了屋外:“不敢不敢,夜冷风凉,一路小心,明日早值,卑职就不留您了。”
将离摇摇晃晃的趴在房门口:“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范无救关上门,声音轻快的从里头透出来:“瞎说什么,你明明是这辈子欠了我的。”
“……”
翌日清晨,早值的范无救摸进永怀堂,喝干昨夜剩下的两碗半冻的像冰块似的菌汤。又回过去踹开周缺的门。
“从今天开始,不许出门,洗衣,洒扫,能做什么做什么。”
周缺自睡梦中猛然惊醒,扯紧被子惊恐万分:“爷,这,这是怎么了…”
范无救扫了他两眼,转身便走:“少废话,让你出门再出门。”
许是踹门的声音大了些,半夜摸进谢必安房中挤了一宿的将离怒皱着眉,一翻身,随手捞起个枕头就朝墙那边砸了过去。
继续阅读!
一个织锦软枕愣是给她砸出了神兵利器的威势,哐的一声将周缺的疑问全都憋回了肚子里。
而被一把抽走枕头的谢必安迷迷糊糊的揉着磕在床边的脑袋,亦是十分可怜。
丝被一扯,严严实实的裹住上半身,随着范无救的脚步声远去,将离终于在一片黑暗中寻到些宁静。
然后隔壁的周缺便窸窸窣窣的起床了。
将离猛地一睁眼,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胳膊,在谢必安身上拍了拍,又朝隔壁房间一指。
谢必安得令,轻飘飘下了床,且就这么一路飘进周缺的房中,按住他的肩膀,贴在他耳边小声道:“阿离睡觉不喜欢有声音,她昨夜睡得晚,你不要吵到她。”
谢必安虽说没有范无救那样的戾气和阴寒,却也是做了五千多年阴帅的无常鬼,这般轻声细语间不自觉便露出鬼魂的阴森来,气息又冰又冷的喷吐在周缺耳边,激的周缺汗毛倒竖,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他捂住了嘴,手脚眼睛却摆动不停,谢必安蹙眉理解了一会儿,没有弄懂,便只竖起根手指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又转身飘走了。
那日一直到天光大亮,红莲盛放至最为绚烂的午时,将离才挣扎着醒过来。范谢自然是一个都不在,她揉着发昏发涨的头,爬出房门。
走了两步后眼睛一瞟:“你还在啊?厨房有没有吃的?”
周缺给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小跑过来将她扶稳:“必安哥走前给你煮了粥,温在锅里,还是热的。”
将离感动,饿狼一样扑进永怀堂。
周缺在一旁看她吃完,递上手帕。将离接过来擦了擦嘴,朝后一丢:“你今日怎么没出去转转?附近的地形都摸透了?”
说来惭愧,住到无常殿的这些日子里,他虽然天天往外跑,但除了刚开始去过一次枉死城,后来去过一次莲花台,其余的时候全都泡在孟婆庄了。大半个月过去,别说阴间的各大主要场所,就是无常殿周围的城镇他也不怎么认得。
周缺摇头,老老实实道:“无常爷说从今天开始不让我出门,要洗衣洒扫。”
将离啧啧一声:“两百多个卧房,两百多年没人打扫过了,你得干到什么时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