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杀人和阴谋,对这种莫名的听从,他有点不舒服,陌生又不受控制。
或许是自己太坏了,就对一个善良干净的人,产生了莫名的情绪。
“四爷,这些瓶子?”
莫淮忆看了看远处捡垃圾的老伯,没说话。
其他人也不敢轻易开口。
直到,莫淮忆把脏衣服脱了随手扔地下,留下里边一个干净的黑色t恤“走。”
众人松了口气,他们已经耽误了一天了。
还好四爷想通了。
莫淮忆走了,回了莫家,翌日林韶九再过来的时候,除了一个垃圾桶什么也没有了。
她心里不免有点失落,她还想以后能和他说说话呢。
她其实想有人可以倾诉,因为怕林清和夏初担心,她也不会说什么,而这个人是个陌生人。
可惜没有谁会永远在。
随即又想,他可能是迫不及待去找工作了,这样说她也算做了好事了,希望好事可以降临到她的身上。
记忆回笼。
林韶九看向莫淮忆时,眼神已经带了无限的复杂“你是那个人。”
“嗯。”知道她想起来了,莫淮忆有点开心“我不是故意要走的,只是时间紧迫。”
“你会说话。”林韶九皱眉“你不是哑巴。”
“我…”他莫名有些慌乱“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林韶九其实没什么感觉,那都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了,她几乎快消失了这段记忆。
她低头看莫淮忆手里的硬币“你还留着。”
莫淮忆捏了捏硬币,其实他后来有想过扔了,却每次都不受控制地留下了。
他笑了笑,看着她“因为我喜欢你啊。”
林韶九神色古怪地看他一眼“我那时只有十四岁,准确的来说是十三岁。”
生日还没过。
莫淮忆难得的被噎的说不出话,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只是在这方面还不至于。
他当时的确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后来,每当看到硬币都会想起那双眼睛。
再后来,他在巴黎见到了她。
她背着画板从学校门口出来,他当时看到,只一眼便认出来了。
除了长相长开了些,几乎没什么变化——眼角的朱砂痣依旧熠熠生辉,红得勾人,眼里的清澈依旧明亮动人,泛着晶莹的光。
那时他才意识到,当初那个小丫头已经长大了,变得耀眼,却依旧像天使般纯洁。
若不是太急,他很想上去说句话。
可惜林韶九并没有看到他。
怕她误会,他解释道“我后来在巴黎见过你,是那时候才真正喜欢上你的。”
有时候,对一个人过分关注,又在某一个点遇到,就能引起那一刻的心动。
如果说莫淮忆是从初见的那一年喜欢上,可能不太真切,但后来的挥之不去,真的成了刻在心里的喜欢。
也使得他,越来越喜欢白色。
每当他看到红色的血在眼前晕染时,他就让自己笑得像天使。
这是暴力因子下,心里唯存的一点白色月光,控制他不那么嗜血。
“对不起。”林韶九突然开口。
莫淮忆笑意微凝“什么意思?”
“如果我知道当初那样会造成这样的结果,我一定不会和你说话。”
她的话语冷漠又无情,击在他的胸口,仿佛戳了一个巨大的血骷颅,血淋淋的告诉他,这个残忍的事实。
他笑意缓缓消失,又随即扬起来,虎牙尖利的冲她笑,这幅模样,和林韶九后来见到他时的所有笑,一模一样,天使,纯洁,干净。
却假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