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僻静的宅院前,我停住了脚步。
我抬眼看清了院门上方的三个字:“落尘苑”
门环锈迹斑斑,院门敞开着。
野草丛生。
我看见了一棵石榴树。
胭脂红石榴熟透了,龇牙咧嘴的冲着我笑。
粉嫩嫩,亮晶晶。
我趟过半人高的野草进了院子,走到石榴树前毫不客气的拧下个头最大的石榴掰开来吃。
半晌,我似乎听见有人问我,“吃够了吗?”
“谁在说话?”
我拿帕子擦干净了嘴角,左顾右盼。
堂屋的两扇门是打开的。
光柱里漂浮着微尘。
我站在门前望向屋内,正中央的墙壁上挂着前朝的名画和对联。
一张八仙桌,左右各有一把檀木太师椅。
居左的檀木椅上还坐着一个男人。
丰神俊逸的脸庞,绯红的薄唇。
一袭月牙白的长袍马褂,织锦缎面上有仙鹤刺绣。
前襟少了一颗玉石盘扣,就那么松松地解开着。
我心想,原来玉星河一大早躲进了落尘苑。
竟然换一件衣服的心思都没有了。
一直端坐的男人看到我出现的那一瞬间,手里把玩起金怀表,“叮”的一声,指甲划开表盖,微眯眸子盯着怀表里的照片,嗓音清冷的开口:“温梦。”
听见他叫我的名字,我差点儿忘了迈门槛。
为了站稳身子,我的手紧紧地扶住了门框,一颗心狂跳不止。
阿离。
阿离,是你吗?
“你怎么穿着玉星河的衣服?”
“许久未见,不说想我。”关北离目光深沉的盯着我,反问:“你竟有心思来质疑我的穿衣品味。嗯?”
我咬着唇,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缓缓蹲下身子,靠近了他的膝盖,把我的脸贴在他的腿上,呼吸着属于他的雄性气息。
“第七天。”我委屈的说:“阿离,你真的来了。”
男人宽大的手掌落在我的后背拍了拍,“起来说话。”
他的铁臂直接将我捞进怀里,我的双臂圈着他的脖子,身子伏在他的肩头,在他耳畔轻声说:“阿离,我不是在做梦吧!”
男人发出轻笑的声音,手指挑着我的下巴,他的吻落下来,我不自觉的闭了眼睛。
谁料他发了坏的一口咬了我,清晰的痛感让我明白这不是梦。
我一双桃花眼泛着澄澈的水波,轻轻的唤了一声:“阿离。”
“疼吗?”他眼角敛着笑意凝视着我。
“疼。”我垂眸一脸娇羞。
“哪里疼?”
他沉哑的嗓音像是柔软的羽毛就那么不疼不痒的扫着我的心尖尖。
“这里疼。”我嘟起了嘴巴。
“想我怎么给你止疼?”他的手指印在我的唇边,反复勾勒我的唇形。
我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抬手抚摸着他的脸。
关北离玉芳尘我的丈夫。
我爱他。
我可以和他做任何事。
“阿离,你知道我在等你。我终于等到了。谢谢你能来找我,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那么深不可测,声音却越来越哑。
“傻丫头。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