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置疑,顿觉不安“可是——”
傅易说道“我自有办法。”
韩松还要再问,正在这时,暗处传来咣当一声,是门栓落下的声音。
傅易站起来,身上锁链一阵脆响。韩松言语上逞英雄,但事到临头,不免胆怯起来,险些往后退去。她心道这样更让傅易担忧,反而几步走到他前面。
一人走近来,走到木笼前。此人身量颇高,穿着文吏的袍服,手里提着一盏小灯。光线低垂,他的面孔反而看不清楚。韩松见他提灯的袖口上有一块墨迹,看起来是个书吏。
书吏打量韩松一番,说道“这位便是郁州先生家的小公子吧?”
韩松不料在这阴森潮湿的舱室里,这人如此彬彬有礼地对她说话,颇觉离奇,她答道“是我。”
“小公子名叫什么?有何凭证吗?”
韩松一时茫然“还有人想冒充我吗?”
这书吏说道“就算是钦犯,也需验明身份。”
傅易往前走了一步,看起来颇有怒意。韩松怕他阻止,抢先说道“我叫韩松,松柏的松。”
她此时才想起来,这个名字是她自己选的,如果这些人能查证,恐怕还真对不上。于是又补充道“祖父曾说,大厦将倾,芳草易腐,唯愿我等身为乔木。”
她想要拿出三姐给的玉坠作为凭证,不料书吏点了点头,没有再问。韩松听到一声拉长的钝响,那书吏把笼门打开了。他走到傅易面前,不知如何弹扣几下,把他手脚的桎梏也解开了。
韩松震惊不已,傅易也一脸困惑。那书吏依旧十分平静,解下自己的灰色外衣递给傅易,说道“两位不要说话,随我来吧。”
傅易没有多问,他俯身把韩松抱起来,展开外衣把她遮住。韩松闻到布料上浓重的墨水味道。她又是惊奇,又是紧张,伏在傅易肩头一动不动。模糊中感到两人从呼喊的士卒水手中穿过,下了颠簸的甲板,走上地面,通过几处宅门。码头上的人声越来越远,渐渐只听到两人平稳的足音。
过了不久,两人停下脚步。那书吏说道“足下沿此道进入山岭,山中有一处空庙可以暂住,再下山就可以绕过绵城。绵城驻军右肩有朱色标记,城外方圆二十里都有追缉的队伍。路遇官办的驿亭,不要进去。”
傅易沉声道“敢问先生的姓名,傅易日后必将回报。”
书吏并不答,说道“傅君渡河,是要去投绵山刘氏吗?”
韩松从外衣里探出头来,见他们站在一条小径上,背面是绵城高耸的城墙,月光稀薄,蒙蒙地照亮远处的丘陵。那书吏站在一株积雪枯树前,望之三十许人,面相单薄,看上去有些孤僻。见她望过来,此人又说道“傅君言道此地皆是趋炎附势之辈,解某无话可说。但傅君若往绵山去,刘宗源也不是可信之人。”
韩松想起,在离开梁城时,程圭就提到过这位刘将军的名字,说他为人见利忘义,令傅易十分不满。此时这位陌生人提起,傅易倒没有作色,苦笑道“看来全天下都以为刘氏不可信赖。”
这些姓解的书吏说道“天下皆以之为恶,必有缘故。傅君又是因为什么笃信刘将军呢?”
傅易说道“刘将军与我有旧谊。”
书吏问道“敢问刘将军与韩氏如何?”
傅易不答,道“阁下有话不如直说吧。”
书吏说道“若傅君不能养育韩氏的遗孤,我愿代为照料。”
韩松大为诧异,咦了一声,扭头看他。书吏说道“在下听见两位在笼中的对话,小公子性情耿直不屈,我心中十分喜爱。在下与韩氏并无交情,但傅君若托付给我,我一定视如己出,尽心教养。傅君若没有余裕……”
韩松越听越奇,没想到此人直言自己与韩氏无亲无故,就要收养别人家的孩子。他还没说完,傅易便道“解先生相救的恩情,傅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