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的一面。
昔日关于母亲的记忆一幕幕在眼前闪过,熟悉的就好像一切还在昨日一般,转瞬之间一切却全部消失,如同幻觉一般,一切定格于眼前这颗已经逐渐失去温度的首级。
他甚至无法想象她生前的最后一刻究竟遭遇了什么,看着她那至死仍在圆睁双目,希望能从她的眼底得到答案,可惜这个答案他可能此生都无法得知。
直至很久以后,程渺再一次在月光下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他才能得出一些浅显的,模糊的猜测罢了。
他张大着嘴,捧着首级想要放生痛哭,却发现此刻他竟然无法发生任何声响,泪如泉涌,大颗大颗的泪水如同雨水一般滴落在首级之上,混合着上面尚未凝固的血液,在首级之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他身体像是被人抽光了所有力气,失力的跪坐在地上,紧紧的将那首级抱入怀中,蓦然发出了一声嚎叫“啊啊啊”
声音根本不似是常人所发出的,更像是一头浑身是伤,走投无路的野兽。
现实的残酷在于,它并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悲伤,而停止向前的脚步,他尚还未从悲伤情绪中抽出,白墙的缺口中,一道身影缓缓踱步向前走来。
转眼间便已经走到他的身前,然后那人就这样停到了他的身前,然后又将另一个物体扔在了他的身前。
又是一个鲜血淋漓的首级,而这是他的父亲
他面无表情的再次捧起一个首级,麻木的就好像一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一般,接二连三的打击像是将他的意识从他的肉体中抽离,此刻的他更像是一具失去了自我意识的行尸走肉。
待他意识回归之时,月已西沉,东方已露鱼肚白,天将亮起,曙光将至
曙光来临之时,意味着渡过了漫长而又寒冷的夜,人终究是日行性生物,只有明亮的阳光才能给他们带来安全感,而漆黑的夜里隐藏着太多的未知与恐惧,残忍与杀戮。
曙光以至,日出东方,这个场景或许会给很多人带来希望,也会引来很多人的围观,而此刻的程渺却感受不到一丝希望,只有无尽的绝望与痛苦。
他身前那人仍停留在他的身前,就好像从未移动过一般,他抬起了头,欲要看清那人的面目。
熟悉的面目五官映入眼帘之时,他心头先是一跳,然后又是沉得更深。
他嗫嚅着喊出了那个昔日让他神魂颠倒的人“曦儿姐姐”
话音落地一袭轻纱的程曦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她低着头,冷着脸,看着跪坐在地上的程渺,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冷的好似万载寒冰。
程渺好似这才想起,正是他的曦儿姐姐,亲手将他父亲的首级送到了他的面前。
念及于此,他好像是见着了什么可怖至极,择人而噬的凶兽一般,他连忙起身向后退去。
他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往日中比父母还要疼爱自己的曦儿姐姐,那个自己最为深爱的人,却亲手杀了他的父母,还把首级送到了他的面前
程渺抱着双亲的首级,看着眼前的程曦,尚还未退出两步,便被身后的尸体绊倒,双亲的首级再次从他的怀中滚落,骨碌碌的滚向别处。
他颤抖着向那两颗四散滚开的首级爬去,匆忙中手掌忽然按进一团黏软之中。
他凝目一看,赫然看见那身着夜行服的男子双目圆睁,其余五官皆被碎石撕裂,扭曲的不似人样,颈部以下更是被碎石砸的上塌下陷,稀烂一片,肉与血混杂成了浆汁,白森森的断骨四叉戟出,好似钉耙一般。
他按压之处似是一团脏腑,手落浆出,指掌中传来一阵冰冷而又黏又湿的触感,红黑的鲜血,白色的膏脂,绿色的胆汁,还有各种脏物混杂,好似各种染色剂混杂一起一般。
他强忍着不适,抬起了沾满脏物的手,在身上胡乱的擦了两下,有一次爬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