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细细小小的伤疤,破坏了美感。
那只手在微微战栗,像是承受不住车帘的重量,最后终于被压垮下来。
井甘在县城里满大街寻找阿兰,不停大喊着他的名字,引来无数人的议论围观。
井甘全然不在意,将所有阿兰曾去过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包括县衙、作坊、甜品铺子,但都没有他的身影。
留仙县找不到,她又回了省城。
或许阿兰已经回戏园子了,在戏园子等她,想给她惊喜,可惜和她错过了。
她抱着满怀的希望将整个戏园子里里外外搜寻一遍,喜耳看她精神不太好,担忧地跟着她,却还是没有找到人。
“到底去哪儿了,去哪儿了!!”
井甘彻底抓狂了,暴躁地顺手抄起阶沿边的花盆就砸了出去。
花盆碎片、泥土、花枝全部混在一起,整个院子噤若寒蝉。
“东家,阿兰是出什么事了吗?你别着急,我们大家可以帮忙一起想办法。”
所有人都紧闭着嘴不敢发出声音。
喜耳放缓声调安抚她,轻轻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
“没事的,我们有这么多人,不管出什么事都能解决的。我会帮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井甘身体控制不住地轻晃,她有预感,阿兰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见不到他了。
心头像是梗着一团火,将她喉咙灼烧地发不出声音来。
她身体一软靠在旁边的廊柱上,喜耳双手虚护在她身体两侧,谨防她摔倒。
“不好了,不好了,东家,大师兄,我们店被砸了,快去看看啊——”
一个伶人急匆匆地边大喊着边从外面跑进来,满脸惊惶不定。
他声音很大,满院子的人全都听到了,纷纷跑去大厅。
这个戏园子是喜耳能够重新登台,继续梦想的地方,于其他人而言何尝不是同样的重要。
他们抛弃一切跑来这里,眼看开业在即,可万万不能出什么变故。
他们输不起,也赌不起。
井甘努力平复下情绪,瞬间抽去软弱,肃然冷声问,“出了何事,说清楚!”
边问边往大厅方向去,喜耳紧跟其后。
那伶人为难地看了喜耳一眼,才大喘气地回答,“是……京城畅音阁的人知道大师兄要登台唱戏,所以……”
他没说完,但井甘和喜耳都明白了。
畅音阁就是喜耳在京城时呆的大戏院,当年也是在大戏院一炮而红。
但很快又被打压到销声匿迹,甚至没法在这一行混下去,只能远逃。
没想到他都离开京城这么多年了,畅音阁还盯着他,不愿放过他。
井甘心中大概明白为什么,喜耳的条件实在太过优秀,只要给他机会,相信很快就能红起来,成为行业翘楚。
那绝对是畅音阁死都不想看到的。
赶到大厅时,大厅里已经一片混乱。
来的这些人显然目的明确,根本不和他们费口舌,直接动手打砸。
才重新装横一新的戏园子转瞬间破碎凌乱,一片狼藉,地上到处都是断木残片,难以落脚。
井甘瞧着费心费钱装横出来的戏园子转瞬间被毁了个干净,当即气血上涌,眼眶发红,像是被激怒的野兽,扑向其中一人奋力撕咬起来。
她不顾对方的拉扯、拳打,死死抓着他的胳膊下了重口,很快口中便弥漫开浓郁的铁锈味。
被撕咬的人痛呼着用力抓扯井甘的头发,感觉头皮都要给她扯下来了,疼得她生理性流泪。
但井甘没松口,牙齿还在不停用力,生生咬下一下块肉来,用力啐在了地上。
那男人怒极也痛极,挥手就是一个巴掌扇过来,胳膊带动着肩膀,可见这使了多大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