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甘血红着双眼怒瞪着他,身体紧绷僵硬,满嘴的血,像是刚生吃了猎物的野兽,有些吓人。
她想要躲闪男人的巴掌,可来得及了,最后巴掌却没有结结实实扇在脸上,只有指尖擦过了一下。
喜耳扑上去撞开了那个男人,两人齐齐跌在了地上,扭打在了一起。
所有人都在奋力阻止、反抗这些闯入者的破坏,但戏园子里都是些文弱的伶人和侍女伙计,如何和这些身形魁梧的大汉相对抗。
戏园子被破坏的面目全非,戏园子的人伤的伤、哭的哭,凄凄惨惨。
门外聚满了看热闹的人,但没有人进来帮忙或者劝阻。
井甘看着面前的混乱场面胸膛剧烈起伏。
她仰头看见二楼上一个大汉,正要扯下墙头挂着的戏画。
井甘瞳孔微微放大,激动地冲向了楼梯。
“不可以了,那是娇娇的画。”
可她冲上二楼时已经晚了,那幅画着精致戏曲人物头像的亮眼夺目的画已经被砸成了几块,像破烂一样丢在地上。
“啊——”
井甘痛苦地大喊一声,像是心底积压了太多情绪,一瞬间暴怒。
“我杀了你——”
她抓起一根断裂的椅子腿就要朝大汉冲上去,那大汉似乎也被她疯狂狠厉的目光吓住了,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却不料,他身后滚落着一花瓶,脚踩在花瓶上,顿时身形不稳。
他就站在二楼走廊处,靠栏杆非常近,砰地一声巨响,直接栽了下去。
像是按了暂停键,所有混乱一瞬间静止,连看热闹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寂静蔓延,所有感官在这一瞬间似乎都被蒙蔽了。
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整个人犹如被抽走了魂魄,置身在迷蒙雾气中。
空气里的氧气像是被抽取完了,肺部干瘪疼痛,压抑地人喘不过气。
“死人了——”
一声惊呼,看热闹的人群躁乱了起来。
感知一瞬间回归,凉意自头顶冒出,快速蔓延全身。
井甘被压入一个不算宽阔的怀抱,那怀抱很陌生,让她皱眉。
“没事的,别怕,不会有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官府的人控制了现场,井甘和戏园子所有人都被带往了官府。
井甘没想到会看到阿兰,他骑着白马疾驰而来,在店门前停了下来。
阳光有些刺眼,井甘眯了眯眼睛才看清他,短暂的惊喜后却是讥诮一笑。
他今日非常英俊,鸦羽般的青丝一半用玉冠束在头顶一半披在身后,颊边还垂落着些许碎发。
身上穿得是做工精致的湖绿色蜀锦缠枝长袍,墨竹依依,如他笔挺的脊梁般傲然。
腰束大带,腰间垂挂着玉佩、香囊,整个人满满的少年感,和让人望而却步的贵气。
上次在莲华行宫,他被精心打扮时,她便觉得他本该是这副倨傲尊贵的模样。
看来自己果然眼光毒辣。
他那双无神的眼睛现在像是落入了光,果然和想象中一样漂亮,却不再有曾经的温暖。
井甘看了眼他身后跟着的杨群先和杨今安。
还有什么猜不到。
他找到真正的家人了,所以抛弃她了。
“怎么又回来了?是良心难安,想确定我没事,才能安心抛弃我吗?”
井甘满嘴是血的狼狈模样刺痛了阿兰的眼睛,看见她的那一瞬,他浑身的气场便凌厉起来,攥着缰绳的手不断收紧。
他盯着井甘看了许久,最后却是什么也没有说,避开了她嘲弄的视线。
“京城杨家,呵,看你这样,身份应该挺尊贵吧。找到家人却不告诉我,怎么,怕我赖上你吗?”
井甘自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