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直笑,她从不是自怜自艾的人,这一刻却觉得自己当真可怜可笑地很。
前两天她还在满腹深情地给他告白,尽心竭力地为他治眼睛,转眼就被他抛弃。
在武馆门口她匆匆瞥见了一个骑马远去的背影,那衣服与杨今安此时穿的一模一样。
当时他应该也在那吧,看她为了找他失魂落魄,是觉得有趣还是可笑?
“好歹相处了这么久,我的性子你应该了解。我不是那种死乞白赖、离开谁就活不下去的人。你要嫌弃我,不想再和我有牵连,一句话的事,我保证干干净净地离开你的生活,绝不纠缠。现在这算什么?那晚我给你唱的歌,又算什么!”
井甘从没和阿兰说过重话,都不曾对他大过声音,井长青嫉妒地很。
这是第一次,井甘这么愤怒、这么大声地和他说话。
眼眶发红,眼中有深深的怨怪和受伤。
笑话,一切都变成了笑话。
井甘被押去了官府,从始至终阿兰没有说过一句话。
直到井甘的身影离开很远,阿兰才一下子剧烈喘息起来。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身体一歪就跌下了马。
“阿兰——”
杨群先担忧地立马跳下马,杨今安也吓了一跳。
“当时一再劝你你不听,现在好了吧……”
看着他苍白的如同白纸一般的脸色,杨今安责怪不下去了,只是叹息了一声。
“我只是……不太会骑马。回承宣布政使司。”
现在还在逞强。
本来他们已经走了,却有人突然来回禀说戏园子出事了,阿兰当即掉头赶了回来。
何必这么自己折磨自己呢。
萧铭看着下座那个一身华贵的少年,久久没有平复下来。
井甘的瞎眼护卫怎么摇身一变突然成了大长公主丢失多年的儿子了?
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不对,有征兆,杨家这对父子俩突然来了湘安,他本来还奇怪呢,原来是为此事。
“戏园子的命案,萧大人看该如何判?”
萧铭沉吟一下道,“案件细节我已经了解过了,也简单审讯过,那伙冲进戏园子打砸的人交代,他们是拿钱干活。他们先闹得事,死者也是不小心踩到花瓶自己从楼上摔下去摔死的,属于意外死亡。当时有许多看热闹的人可以作证,所以井姑娘和戏园子的人都无需负担任何责任。你不必担心。”
阿兰吹了吹茶面上的浮沫,抿了一口,幽幽地道,“案件发生在戏园子,井甘作为戏园子的老板,管理不善,自然也该有所处罚。”
萧铭愣住了,在场的杨群先父子俩都愣住了,奇怪地看着阿兰。
他这话什么意思?
管理不善,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罪名?
萧铭揣摩不透阿兰的心思,便问道,“你的意思是?”
“人命关天,便罚她永不得离开祖籍,也好给她个教训,让她长长记性。”
花厅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静,所有人看阿兰的眼神都透着怪异和唏嘘。
萧铭以为阿兰着急过问案子,是担心井甘惹上麻烦,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是这个态度。
井甘的祖籍便是留仙县,他这是要将井甘永困在留仙县,不想井甘去找他?
他这是想与井家割断关系,再不想和她家有任何牵扯?
萧铭看阿兰的目光不由闪过一抹鄙夷之色。
他听萧千翎讲过阿兰的经历,他当初被囚困在硝石场日夜被驱使干活,过得生不如死,是井甘将他从硝石场救了出来。
若没有井甘把他救出来,他怕是也没这么容易重新回京城。
萧铭之前看井甘对他温柔体贴,两人关系十分亲近,以为两人感情很好,结果转头就要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