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判也不敢走,就那么安静地站在边上,感觉呼吸都不敢大声,憋得难受得要死。
许久,才听那浑身冒杀气的人再次开了口。
“她何时能醒?”
院判小心回答,“井大学士应是失血过多才会昏迷,我开个方子喂下,最迟明早应该就会醒过来。”
院判边回答边观察着王澧兰的表情,见他没有之前要把他家拆了的架势,心一点点放下。
“回去后再加以食补,慢慢修养着不会有大事的。”
“嗯。”
王澧兰淡淡应了一声,看来情绪彻底缓过来了。
他看着漆黑的院子又发了会愣,突然回头看院判,“还站这干嘛,不说写方子吗,去写啊,赶紧叫人抓药煎药,给小甘喂下。”
“啊,喔,是,这就写。”
院判心里泪流成河,想他好歹也是太医院的首席院判,结果沦落到被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颐指气使的份,偏偏还不敢反抗。
窝囊啊,可怜啊!
一肚子委屈的院判憋屈地写好了药方,然后亲自在药房的药柜里抓好药,交给下人煎煮。
漫漫长夜,王澧兰亲自喂井甘喝了药,便坐在床边守了她一夜,顺便翻了翻那砖头般的书。
这就是天书,这么厚?
没想到竟是词解之书,详细地解答词意,当真是好书。
王澧兰看了一会就放下了,一整夜都紧握着井甘的手,看着她无甚血色的脸庞,心如刀绞。
是他动作太慢,是他去晚了,才让她身陷险境。
看见她恐惧又柔弱地举着刀面对杀手,如同被逼上悬崖的羊,弱小且无处逃脱时,他恨不能将那个凶恶的狼碎尸万断。
他也确实那么做了。
他庆幸自己没有晚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终究是把她平安救了下来。
幸好,她还平平安安地。
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成什么样,他想不到,更不敢想。
墨发散落在枕头上,井甘被污血染脏的脸蛋已经擦洗干净,连衣服也都从里到外换得干干净净。
因为后背有伤,她只能趴伏着睡,整个人毫无活力,这副样子让他想起她彻底昏死前喃喃的那句话。
她说,“阿兰,我原谅你了。”
听到那句近似于无的声音时,他心尖激动地发颤,手指都止不住地发麻,且那种麻意转瞬间便蔓延了全身。
他迫不及待想等她醒来听她亲口再说一遍,确定自己没有做梦,不是出现了幻听。
那句他渴求已久的话,是真的等到了。
这一晚的院判大人过得提心吊胆,心烦意乱,回了卧房也睡不踏实,半梦半醒地歇了歇,天一亮就爬起来去看那几个不速之客的小祖宗。
王澧兰眼圈发黑,眼睛红得更加厉害,显然一万没休息。
萧千翎知道井甘没什么事,倒是安安心心在客房歇了一晚,倒是忘了给井家报信了。
井甘昨夜一夜未归,凌栀戏楼又发生那样凶险的事,娟姨还不知道多担心呢。
萧千翎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暗骂自己猪脑子,推拒院判大人留饭的好意,让王澧兰照顾井甘,自己连忙跑回井家通信。
院判大人见她自己跑了,也不把另两个祖宗带走,嘀嘀咕咕地很是不痛快。
好歹把那两个也带走啊,没了中间帮着打圆场的萧千翎,他反而更紧张了。
院判让府里下人做了早膳,敲了下门,给王澧兰送进了屋里。
王澧兰像是根本听不到其他动静,始终看着床上的人,一个眼神都没给端饭进来的院判。
“这是饭和药,你记得给井大学士吃。我还要上值,就先走了,你们若要走和管家说一声便是,不必客气。”
那话中的潜意思,你们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