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责任(3 / 5)

窃国者诛 霜泽大魔王 6106 字 6个月前

冷的青砖上暗暗发抖。这是他禁闭的第一日,之后这样的日子还将有大半个月。

他的面前是一座半人高的木台,台子上密密麻麻摆着数十个牌位。每一张牌位上都写着一个名字,这些名字曾为季氏争得了无限荣光,是季氏子孙后辈效仿的楷模。

季怀川跪在众牌位面前,怀抱双臂,虽努力保持板正,到底不忍秋日寒凉,渐渐越蜷越紧,连呼吸都带上了粘稠与勉强。

他的身子不好,从出生起便带了一股子肺痨,药石罔医。而罚跪在秋日冰冷的石板上是季夫人的主意。作为一个“留恋青楼楚馆令家族蒙羞”之人,这一点惩戒可谓不值一提。

到了后半夜,窗外阴风阵阵,薄薄的窗纱挡不住严寒,窗棱上顷刻便结了薄薄的一层霜。

“哥哥!哥哥,你还醒着不?”

他迷迷糊糊听到一人敲窗,费力站起身,使劲全省力气才将窗子朝外掀开。

“哥,你的嘴唇都白了!”

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双手撑上窗棱,白霜化开,季怀川勉强摸了一下他的头。他的手抖得不像样,一手摸在男孩温热的脑袋顶上,连触感都是钝的。

季怀诚利落地翻窗“入狱”,左右环顾一圈,大叹管家不是东西,怎么连个软垫手炉都不为二公子准备。

赖到管家头上已是他的极限,再往上,若追根溯源,则就大逆不道了。

季怀川含笑听着,也不回话;季怀诚拍了拍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金丝球小熏香。球体中空,里头放着热腾腾的一块银丝炭。

除此以外,他还带来了两个冷硬但有用的馒头。

“哥,现在他们都睡了,到天快亮的时候,我再叫他们给你送床毯子。”

可倘若果真如你所说,你手上的银丝无烟碳又是谁给你烧的?

季怀川含笑接过季怀诚的好意,狠狠咬了一口冰冷干硬的馒头,用力嚼碎,强迫着咽入腹中。

“放心吧,我会好好吃饭,足足睡觉,争取早日求得父亲原谅。”

季怀诚听他此言,心头不是滋味,却也自知无法反驳。他二人虽都惯着同样的姓氏,但季怀诚在季夫人与季高唐的手中如众星捧月,而季怀川……若非这夜宴上的“顶锅”之举,他恐怕还得扮作季家表了好几表的表亲混在书塾里“避世修行”——避人耳目,放任自流,自生自灭。

毕竟旁的世家也便罢了,如季高唐这般光风霁月的人怎能将外室子公之于众?

更何况还是一个青楼女子所生之子。

眼看着季怀川渐渐缓过劲儿,季怀诚长舒一口气,也跪在冰冷的青砖上,虔诚地朝季氏祖宗牌位磕了个头。

“列祖列宗保佑,保佑我哥哥的病早日好起来,保佑我爹早日消气,保佑先生明日莫要问我功课,保佑春节课考,我不必再被父亲用竹鞭子抽着打……”

季怀川噗嗤一笑:“现在距春节还有大半年,你这求得也太早了吧?”

季怀诚可怜兮兮转过脸,季怀川了然,摇头苦笑道:“功课呢?拿给我看看。”

虎头虎脑的锦衣男孩捋袖子欢呼,又从怀中掏出一叠叠得齐整整的纸。他的动作太急,纸张撒了不少,季怀川见之好笑,一面帮他将这一看便屯了好几日的功课一一捡起来,一面挑眉看着黄纸,时而啧啧有声品评两句。

季怀诚脸颊微红,抢过他手头的纸,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狗屁不通的“大作”交还给了他。

“哥,你这么聪明,一个人做三个人的功课还不带重样,怎么到了先生面前竟仿佛傻了一样一问三不知?”

季怀川专心致志盯着纸,对他的问题心不在焉。

“哥,今日私塾里有传言说,族中几个长辈听闻了夜宴之事,说你那什么……为家族蒙羞,好像想要把你逐出私塾。——但你别担心,先生很喜欢你,